大马反贪会命案报告争议

亚洲周刊．7月29日．林友顺

马来西亚雪兰莪州行政议员特别助理赵明福，两年前被发现卧尸在雪兰莪州反贪污委员会楼下，轰动全国。经过两年两个调查庭的调查，由政府设立的皇家调查委员会裁决，赵明福在接受反贪会官员盘问时，因“面对精神及心理虐待”，以致“在没有其他选择下自杀”。皇委会在厚达一百二十四页的报告书也建议对付涉及采用“冷酷无情”拷问方式盘问的三名官员。

皇委会是由联邦法院法官冯正仁为首，其余成员包括病理学专家、精神科专家、总检察署及律政署官员，这份报告虽然深受人们期待，其结论却也没有让人感到意外；在报告出炉后，赵明福家属、在野党、律师公会及人权组织表明无法接受这份报告，民众也普遍相信曾担任记者的赵明福不会选择自杀的道路。有媒体指赵明福是“被自杀”。

在皇委会开庭期间，律师公会皆有派代表出庭参与。该会主席林志伟表示，律师公会并不认同皇委会的结论，因其调查结果没有获得事实和证据的证明；律师公会也要当局以误杀和疏忽导致他人死亡的罪名，来调查相关的反贪会官员。负责公布皇委会报告书的首相署部长纳兹里表示可以理解这些不满，因为这两年人民普遍相信赵明福是被杀的。他认为，赵家家属若不满意皇委会报告，可以循法律途径向法庭提出司法检讨。

反贪会在两年前对由在野党公正党、行动党及回教党联合执政的雪兰莪民联州政府展开大规模的突击行动，调查多名民联议员的选区拨款。在调查行动中，身任行政议员欧阳捍华特别助理的赵明福被官员带走，以协助反贪会调查欧阳捍华的选区拨款。虽然反贪会经调查后确定受调查的议员没有涉及贪污，不过赵明福却在调查期间死亡，此事引起社会的轰动与愤怒，并导致时任反贪会主席阿末赛益提早退休。为了平息社会的不满情绪，政府设立验尸庭调查死因。经过二十一个月的审讯，验尸庭裁决赵明福不是死于自杀，也不是死于他杀，成为悬案。政府随后再成立皇委会以还原真相。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时期，大马反贪会是香港廉政公署曾经派员学习的对象，不过因它在长期来没有太大的建树，许多涉及政府高官的贪污指控没有下文，导致人们普遍存有一种印象，该会只是对付小鱼没有对付大鱼。零四年阿都拉出任首相时，曾希望该会能有效地进行肃贪工作，并赋予反贪会更大的权力，然而却相继两次闹出人命。在皇委会调查赵明福案件期间，一名关税局官员阿末沙巴尼因被怀疑涉及贪污而被带返反贪会总部盘问，结果他在第二天重返反贪会要求修改口供时却被发现死在反贪会楼下。

在皇委会报告出炉及社会一片声讨四十八小时后，反贪会宣布三名涉案的官员已被令停职，等候内部调查，同时成立一个以反贪会主席阿布卡欣为首的转型执行委员会，负责研究皇委会的改善建议，重新整顿反贪会的程序。皇委会一名成员也受邀成为转型执行委员会的成员。反贪会此举显然是要平息人们对反贪会的不满情绪，不过，人们对反贪会是否具有改革的诚意持保留态度，因这也是反贪会第二次表明要改革。

大马执法单位因权力过大及没有监督机制，因此容易发生滥权事件。此外，由于执法单位负责人是由首相推荐，向首相而不是向国会负责，因而容易出现偏差。然而，无论是执法单位或政府都没有迹象显示愿意朝向这方面改革，因此这次的改革预料不会有奇迹。